若非大脑受了点刺激,每晚的这个点我肯定是蒙头大睡的,像我这种生活作息异常规律的人,这个点上依然敲打着手机今晚肯定神经异常,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就是做了什么窝心的事,非其一者而无他。今夜也不是月圆,此二者却占全,从最近神经衰弱的症状来判断,会失眠到凌晨两三点。
睡前和Jeny每人喝了俩灌啤酒,当然,两罐啤酒怎么会尽兴呢?!也可算作“不欢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半夜时分被楼道上的俩酒鬼吵得清醒,忍无可忍,挂着吊带睡衣,头顶冒着烟,没开灯,钥匙“哐哐”扭开房门,朝吵杂的地方吼去“谁他妈的大半夜在楼道上发情呢,你他妈的不睡觉别人也不睡了,脑子还能使不……。只听见“不好意思”的声音。然后淡定上锁,躺回床上,外边不再吵杂,但却开始失眠。我摸着自己不紧不慢跳动着的心房,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坚强?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你被小朋友诬陷偷了一支“好几块钱”的钢笔,害怕得牙齿乱颤,浑身发抖、无所适从。不否认,也不承认,也没敢跟母亲说一声,一天请人家吃一根一毛钱的冰棍,请到别人觉得没意思这事方才淡下来;小学四年级和几个一起玩的小同学下学写作业,作业没写成,反被说“文具盒不见了,肯定不是另外两个人,那就理所应当是你了……”其实当时我是看到那个男孩藏在腋下拿走了它,那个年纪,对于“谎言、朋友、信赖、背叛”这些词汇没有任何概念,只觉得“别人对我好,我就要对他好”,这件事情发生以后的新论断:“他们都是坏人,以后再也不和他们来往了”这就是我当时的生活。至于这件事的了结,还多亏了母亲,回到家后,母亲看着我的败家样,就知道我肯定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被逼迫着说出原委以后,她大吵大闹地拎着鼻子冒泡、眼泪纵横的我跑到那个小同学家,狠狠地把失主的奶奶骂了一通,大概是这样子的:我娃说没偷就是没偷,碎娃在一起耍耍闹闹就行了,你一个老太婆跟着起什么哄,还诬赖我冰子,这样做的话明儿肯定不得好死!……。我到现在还记得母亲当时的“撒泼”样是有多么“惊悚”,我在旁边依然“哇哇”的哭喊,倒不是真的委屈得到释放时的那种释然,只记得当时心里想着“这下糟了,回学校的话可怎么见人呢,同学还指不定该怎么笑话呢,这得多丢人呀!”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熬过去了,事情也就这么在岁月的长河中流走了。几年后,这个老太太就突然死了,死于何故,这个倒不是很清晰,只是没活个大岁数。而且就在去年冬天,这个小女孩的爸爸也突发脑溢血去世了,也就是那个被我妈一句话说中的老太太的儿子,谁又能知道当时因为体内肾上腺素分泌旺盛时候的随口一句话竟能成为戕语,掐指一算,马上都有十五年了,十五年,比起顾曼桢的三十年,也不算漫长。所谓的时间都只是弹指一瞬,我们的视野所接触到的,无非是高了胖了瘦了穿衣讲究了金丝眼镜离不了了鬓角慢慢变白了脑袋反应迟缓了,除过经岁月磨洗积累起来的所谓经验之谈的东西外,来到这世间我们依旧一无所有。最近妈妈一直给姐念叨着让我发工资的时候别忘了给她那份留着,姐让她亲自给我说,电话放到嘴边的时候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自己先乐呵得喘不过气而来了。我流着15年前依旧没出息的眼泪,怀念着15年前可以为自己闺女随时义无反顾,被生活所迫破罐子破摔挺身而出的那个母亲,转眼就换做女儿为您挺身而出了。
我突然意识到岁月这把斧头是直接劈过15年间的岁月,我们每个人都无路可逃。这样说来,幼儿园的时候,有个高年级的男孩老是趁着下课跑到我们教室,坐到我的桌子上,朝我的嘴里塞瓜子皮,这种情况持续到他小学毕业,一直没敢和母亲说过,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免不了和“虐童”这样的词汇结合起来。我只记得当时的想法就是“哎呀 终于摆脱这个小王八蛋了”。 从此依旧夹着尾巴活着,好像前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非得等到这世投胎来赎罪的。
我还记得十五年前,杨柳依依,春风拂面,天气蔚蓝,云朵随着麦浪翻滚,我还记得十五年前,暴风雨来临,我和姐姐跟着头顶上黑压压翻滚着的黑云赛跑,看谁先到家;我还记得十五年前,因为生活贫苦,父母亲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后边的棉花田地里偷偷采摘回来的带着叶子还有根茎的2.5元一斤的湿漉漉的棉花;我还记得十五年前,拿着自制的捕蝉“神器”,和姐姐在大夏天的果园里大汗淋漓,满载而归的一大袋的“知了知了”……十五年前,不知道生活的真正含义却在生活的长河里边悠然自得,十五年后的我们却在生活漫长的蹉跎下终于臣服于生活。
我是非常喜欢酒精这东西的,她不比罂粟让人沉沦幻觉不可自拔,只消三杯下肚就能让人释怀,一来于身体无恙,二来可缓解压力,对精神状态亦可来一次比较大的调整,何乐而不为?!酒足饭饱,方得以酣畅淋漓;今朝有酒今朝且醉,莫使金樽空对明月。